传说世界上最早的琉璃是范蠡送给西施的定情之物“蠡”;越王勾践剑剑格两面分别用了蓝色琉璃和绿松石镶嵌;嵌了“白光琉璃”的马鞍竟能“在暗室中常照十余丈如昼日”;汉明帝的皇后赵飞燕的妹妹天天坐在绿琉璃镶嵌门窗的昭阳殿里梳妆,明帝从窗外看去,小姨子油光可鉴的头发都历历可数……关于琉璃的故事从古至今数不胜数,无论其真实与否,只其悠远动人便为琉璃这异彩之物平添了几分美妙。
汉朝就有“玻璃窗扉”?
自“武帝使人入海市璧流离”之后,外国的琉璃大量输入中国。但是,当时输入的琉璃都是些什么物品,我们已很难见到实物,只能从文献中去寻找了。《西京杂记》中有两段关于这方面的记载:
武帝时,身毒国献连环羁,皆以白玉作之,马脑石为勒,白光琉璃为鞍。鞍在暗室中常照十余文如昼日。
赵飞燕女弟居昭阳殿……窗扉多是绿琉璃,亦皆达照,毛发不得藏焉。
东汉班固的《汉武故事》也说:
武帝好神仙,起神屋,扉悉以白瑠璃作之,光明洞彻。
嵌了“白光琉璃”的鞍竟能“在暗室中常照十余丈如昼日”,未免夸张过甚而近于神话。但由此也可见琉璃在当时人们心目中的珍贵和神奇。 “赵飞燕”是汉明帝的皇后,她的“女弟”就是明帝的小姨子,后来也做了皇后,她住的昭阳殿多用绿琉璃镶嵌门窗,使明帝从窗外看去,小姨子油光可鉴的头发历历可数,这倒是有些可能的。汉武帝的“神屋”也是镶着白瑠璃窗扉,可见汉代的帝王之家已经享受到玻璃窗户了。应该指明的是,所谓“白瑠璃”,应是类似于我们今天的窗玻璃——古人往往把无色透明也说成白色的。
装扇琉璃窗,也要咏首诗
汉代能享受到“玻璃窗扉”的,仅限于帝王之家:罾武帝的宫里也镶着一扇琉璃窗扉,可是,就连他的亲近大臣也不认识这种既透明又隔风的好东西,有时还闹出笑话来。东晋郭澄之的《郭子》中就写了这样一个故事:
满奋,字武秋,高平人。畏风。在晋武坐,北窗有琉璃扇,实密似疏,奋有难色,帝乃笑之。奋曰:“臣乃吴牛,见月而喘。”
怕冷的满奋坐在装有玻璃窗的屋子里面,却以为窗上什么也没有隔,不禁打起战来,皇上故而取笑他。他也很风趣,立即自我解嘲说:“我就像怕晒太阳的江南水牛,见了月亮也是张开嘴喘!”
到了唐代,宫廷中也有装“琉璃窗扉”的。当时装一个琉璃窗算得上是了不起的盛事了,甚至值得找些文学家来咏颂一番。有位中过进士的王棨就奉旨写过一篇《琉璃窗赋》。再往后,五代、宋、元、明的文献古籍中就找不到有关“琉璃窗扉”的记载了,也许是琉璃窗扉的确不曾再有过。
直到清代,琉璃窗扉又出现了。不过这时改叫“玻璃窗”,宫里的满洲贵族则有时叫它“窗糊眼”。清宫的档案里就能找到这样的记载。比如,乾隆皇帝如果不喜欢自己宫里的一件既陈旧又笨拙的镀金铜像,就命太监把它送到造办处,并传上谕:像上的镀金要刮下来,铜像可入炉毁铜。外面玻璃罩盒的红木框拆开,留着以后改做别的框用。至于那玻璃片呢?上谕说:“留做窗糊眼用”。
清代和前代不同的是,玻璃窗不仅宫里能装,一般富贵人家也能装。乾隆时的著名诗人袁枚在他江宁(今南京)小沧山的随园里装了一扇紫色的玻璃窗,于是请来了诗坛上的许多朋友,置酒高会,大家每人作了一首诗,“咏者至百余人”,那隆重的程度竟远远胜过他家新盖一座楼。道光年间,北京有个叫杨静亭的写过一本《都门杂咏》,其中有一首《玻璃》:
画堂春坐日迟迟,富贵人家得自宜。不待揭帘知客至,疏窗嵌得是玻璃。
不待揭帘即可知客至,在当时确是让人得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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